和氣相依德可稱，抱衾暖席更難能。
平明一覺風(fēng)流夢，縱有歡腸已似冰。

花影湖光綠漾紅，木蘭小艇放橋東。
吳娃慣與清波狎，一水盈盈蕩軟風(fēng)。
南湖打漿湖波渺，蓮花采得蓮心少。
蓮心中苦有人知，妾心中苦無人曉。
一篙鉤起藕無多，那曉絲長勝芰荷。
看他欲斷不忍斷，尚系儂心可奈何。
朝榮夕萎蓮如此，未堪持贈相思子。
花如妾貌妾如花，請君挽住東流水。

云鴻飄渺際，春綠控三巴。
獨愛江心月，長披嶺上霞。
娑婆非世界，湖海即生涯。
莫道成孤往，歸來掃落花。

隔壁擁護著狂歡的木偶
這是一個春天
生機布滿角落以及
門洞里那個面帶一絲憂傷的
布娃娃
她手中那束小花
如果依然盛開彩色的塑料花瓣
她就成為節(jié)日的一員

酒杯的旁邊
還有些沉默的煙客
把灰燼前的一點亮光
從指間
一直燃燒到腳的后跟

這是個火熱的季節(jié)
甚至連那小塊的心境
也在熱烈的碰撞中碎去

木偶們歡聚在
某座建筑物的骨節(jié)里
遠離地面
反復(fù)地審判墻壁
反復(fù)擠出彩色的液體
用酒杯丈量著澆灌胸腔

再隔壁是位詩人
他看著那個面帶憂傷的布娃娃
仿佛面對一次童年
她扔下手中枯敗的花枝
她就可以伸出手
一直伸出空虛的門洞

隔壁是疲憊的木偶
再隔壁是詩人的遺作
詩人或者死去
或者已經(jīng)在風(fēng)中飛翔

1988、10

故鄉(xiāng)的星和羊群像一支支白色美麗的流水跑過小鹿跑過夜晚的目光緊緊追著在空曠的野地上，發(fā)現(xiàn)第一枚植物腳插進土地再也拔不出那些寂寞的花朵是春天遺失的嘴唇為自己的日子在自己的臉上留下傷口因為沒有別的一切為我們作證我和過去隔著黑色的土地我和未來隔著無聲的空氣我打算賣掉一切有人出價就行除了火種、取火的工具除了眼睛被你們打得出血的眼睛一只眼睛留給紛紛的花朵一只眼睛永不走出鐵鑄的城門黑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