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盡山虛萎眾芳，小橋流水漾寒光。
酒人夢醒月西墮，倒落一枝春影長。

一九八七年冬天
我站在橋上往下看
從那個缺口，靜靜往下看
這是凌晨二點
潮濕的空氣從缺口陸陸續(xù)續(xù)沉了下去

那時我微微仰起的笑臉還算新鮮
你看出我些許青澀的不安
水淋淋地燃燒成一團霧氣，可你這時
還不能夠說什么，你久久望住我
甚至不能與我勾一勾小指頭

于是我就捂住嘴，捂住
夜色輕微裂開的縫隙
風中干干凈凈的橋面，周圍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其實說起來那晚的路燈比平時都亮
兩岸霧氣搭船走動，而這些
當時都沒看見

2002.3.10

鳥剪其羽翎，譬囚鉗衣赭。
昔老鶴萬里，今塵埃野馬。
心未脫桁楊，求耕寬閒野。
猶人欲出門，而扃其廬舍。
倦殼食蛤蜊，汗漫游非假。
皆由心放曠，寒江秋清瀉。
而我多所惑，所悲難取舍。
所餐求玉饌，所居求云廈。
所求茍不得，有甚吞炭啞。
種種未勘破，豈異拘墟者？

魂兮歸歟，望嶷云湘水，投詩何處。
七星坪前風日好，猶記叮嚀摯語。
創(chuàng)業(yè)心期，分憂懷抱，指點攀峰路。
護花勻露，園丁一片辛苦。
誰信五月飛霜，人妖顛倒，謗諑紛如蠱。
烈火真金凝黨性，浩氣丹心難侮。
虎穴功輝，驪淵珠燦，虺域終塵土。
薰風重譜，春蘭秋菊千古。

昨夜惺忪強自支。
更闌細細數歸期。
起來愁損小腰肢。
倚鏡慵慨金屈戌，解囊偷贈玉參差。
淚痕惟有枕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