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窄窄，髻松松。
雙輪馳若騖，四盞燭猶龍。
如何覿面匆忙去，催場今交十一鐘。

踏青隨處，趁芳草香輪。
聳身飛步。
一步桑畦斜嶺腳，梯接松坪杉圃。
希隱楊園，尋春管社，但問漁樵侶。
岑樓凌閣，幾人猿鳥同住。
袖攜詞稿狂吟，層波岸尾，花竹掩亭午。
坐嘯群峰橫翠里，暫傲作湖山主。
向背吟情，去來帆影，水柳依依舞。
可能忘倦，群覓醉，徐巷去。

瀟瀟暮雨，沈醉巡婪尾。
離緒惱黃昏，悄門掩、余寒輕避。
殢情人遠(yuǎn)，消息卻親傳，書枕倚。
嬌倦起。
漸入高唐里。
行云何許，渺渺如流水。
雙槳幾時(shí)歸，引一笑、相逢無已。
夢回香氣，繚繞不成眠，醒自喜。
銷帳底。
偏占人間美。

屈指又花朝。
愁緒難捎。
東風(fēng)吹綠柳千條。
無怪樓頭年少婦，爭不魂銷。
殘漏正迢迢。
夢也寥寥。
春寒獨(dú)耐可憐宵。
料得人兒應(yīng)未寐，衾擁燈挑。

我躬身在一只燒焦的電閘前
它要打開
它要對(duì)著躁動(dòng)的人群打開
它要移走所有漆黑的房間

遠(yuǎn)處的巷道像一支嘈雜的練習(xí)曲
在我耳邊
我站在木凳上，黑暗中，打開電筒
看到了自己年華的流失……

這只焦黑的電閘
它靜默，從容
仿佛經(jīng)歷過真正的痛楚
像我那不愿說話的親愛的兄弟！


19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