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刀電舉，云根煙鏤，磨刀瀚海風(fēng)乾。
奇銘未勒胡天凍，年年夢逐燕然。
臥趁雕盤。
畫意詩情紛過眼，小樓開、長日研丹。
更甚管、醪濁醯酸。
但孤負(fù)豬肝。
龍蟠。
江山如醉，斜陽無賴，恁時紅上闌干。
炫妝初試，后來新婦，眉樣爭與人看。
把秧歌楚舞，興酣寫入舊齊紈。
且誰企、鑒湖東畔，功滿旬宣歸路寒。

你的深仁大愛容納下了
那么多的太陽和雨水；

那么多的悲苦
被你最終轉(zhuǎn)化為歌吟
無數(shù)個秋天指向今夜
我終于愛上了眼前褪色的
街道和松林

在兩條大河之間，在你曾經(jīng)歇息的
鄉(xiāng)村客棧，我終于聽到了
一種聲音：
磅礴，結(jié)實(shí)又沉穩(wěn)
有如茁壯的牡丹遲開于長安
在一個晦暗的時代
你是唯一的靈魂

美麗的山河必須信賴
你的清瘦，這易于毀滅的文明
必須經(jīng)過你的觸摸然后得以保存
你有近乎愚蠢的勇氣
傾聽內(nèi)心傾斜的燭火
你甚至從未聽說過濟(jì)慈和葉芝

秋風(fēng)，吹亮了山巔的明月
烏鴉，撞開了你的門扉
皇帝的車馬隆隆馳過
繼之而來的是饑餓和土匪
但偉大的藝術(shù)不是刀槍
它出于善，趨向于純粹

千萬間廣廈遮住了地平線
是你建造了它們，以便懷念那些
流浪途中的婦女和男人
而拯救是徒勞，你比我們更清楚
所謂未來，不過是往昔
所謂希望，不過是命運(yùn)

1989

移居依舊小城里，深巷終朝罕馬蹄。
將息柴門宜送老，悠游林下或留蹊。
墻開北牖臨風(fēng)臥，書愛南華論物齊。
人境一廬疑世外，抉梳樹影拂檐低。

珠絲瑤軫。
嘆無端摧斷，鸞孤雁隕。
幾度花前，彈落碧桃香粉。
芳名愛伊暗合，喚同心、曲終相認(rèn)。
驀地啼烏夜半，變七弦凄緊。
任西風(fēng)、吹老相如鬢。
便膠柱重修，韋郎誰信。
掛壁秋聲，又為別情傳恨。
行囊擬攜舊譜，揀文奩、此情難忍。
待借海天靈瑟，寫湘娥眉暈。

新荷寸寸塘邊路，欲倒無由。
擪笛滄洲。
顛倒平生一少游。
記曾扶夢瀟湘去，風(fēng)雨凝眸。
莫莫休休。
惟對蠻花自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