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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西湖只無月，千燈臨水影搖曳。
座上風來欲語誰，錢君溫厚張君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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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橋隱隱識鄰村，鄉(xiāng)愈近兮心愈奔。
檐下一燈紅欲裂，誰家老母亦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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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謝花開，二十三年，負此軀骸。
但珠簾卷起，風濤慣看；
冰壺墜破，意氣消埋。
韻逐頹波，行靡末世，對鏡朱顏轉覺哀。
慚惶處、是燈前自語：
某亦何來？
流光算等塵埃。
只逆旅歧途最費裁。
正黃粱未熟，夢醒猶夢；
紅塵如棄，材與非材。
佛曰隨緣，軻言取義，我輩中人孰與哉？
徘徊晚，向茅檐小宿，燕雀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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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劍而歌者，是堂堂、重華苗裔，太白流亞。
家在大江平野際，激浪涼風相射。
將骨節(jié)，畸零陶冶。
哀樂過人人不識，竟笑予底事長悲吒？
生也處，危墻下。
新朝禮樂紛崩瓦。
況經番、千年變局，亂傾夷夏。
孰道天公能振作？
唯見啞喑萬馬。
辜負煞，行吟屈賈。
補裂我無媧祖手，但玄黃心血甘飄灑。
來去路，休問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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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火蝕天色，煙云籠海城。
男兒爭赴難，默片慣無聲。
斯世諱災異，何人一死生。
偶然聞泣語，聊祭不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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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魚，安知魚之樂，晏然獨坐湖一角。
湖畔春草綠融融，爭先欲上巖石腳。
爾時風定水無紋，眾魚梭來增鮮活。
鳙鰱鯽鯉紛成群，烏銀赤錦極斑駁。
細者纖纖未盈寸，瞠目搖頭口頻啄。
長者雍容一尺馀，隨波上下如葉落。
但向湖心不近岸，柳條垂絲釣弗著。
日高水澄光燦燦，湖小亦足泛空闊。
忽然萬千漣漪起，皆由長者尾一撥。
似見有人來窺彼，倏爾遠逝惶惶若。
潛入樹影深不見，唯見樹枝孕紅萼。
我謂眾魚何懼為，我無漁筌亦無索。
更不能身化為獺，小賞于汝何所奪？
各有幽趣各如命，造化待吾皆不薄。
魚兮魚兮速歸來，恐汝遁處水渾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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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林重闕望觚棱，神道玉階猶鑒澄。
王度雍雍無畛域，春風長憶永昭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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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語幽香，無端都向心頭結。
乍來還別，驀地燈花滅。
夜寂風寒，低訴鄰家笛。
清商惚，為誰吹徹，一曲蛾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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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芹經雨花尤野，花香醉煞田頭馬。
蔥韭亦含苞，葉間微露驕。
開襠農戶子，三兩追頑喜。
頑也莫憨頑，小心瓜蔓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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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雁攜來秋一縷，梧葉黃時，高掛中庭樹。
貪碧人眠曾不悟，輕風送入珠簾去。
夢里春光誰與度？
夢覺生寒，猶是癡頑語：
八月明如三月暮，桂花落似杏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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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行倦日將斜，忽有清香洌似茶。
闔眼猶歸梔子畔，敲門試問主人家。
主人一笑訝癡語，二月幾曾聞此花。
回首薊門煙樹老，爾忘爾在大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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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啄啄間雷吼，闔眼風濤夢欲騰。
萬事來胸如鬼戰(zhàn)，孤衾如鐵漸寒凝。
老鐘自語清宵永，虛室相看一燭憑。
亦有故人愁逾我，嚴城時疫鎮(zhèn)難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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煢煢只影怯郊游，想像初逢嶺外州。
曾籍狂歌博青眼，并無息壤拒洪流。
他生或識天堂路，一夢唯經海市樓。
且幸君南我更北，不然墮淚峴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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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浮云遠，飛橋帶兩濱。
我隨吳客影，來探楚都春。
白足不堪染，紅塵誰與親。
群鷗天上下，斯地二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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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或有夢遼西，舊日冰壺試更提。
燕市花招莊蝶舞，梁園草長杜鵑啼。
吳山楚水魂先許，玉露金風意轉迷。
一曲江湖蕭瑟后，紅箋記取寫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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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鳥歸不歸，綠波照天瞑。
小舟無人駕，蕩入垂楊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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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目微芒寐燭龍，花神冰露灑丁冬。
忽傳羲駕出三島，旋理玉壺朝九重。
鉛水漣漣隨夜盡，碧雞震震唱時邕。
銅人淚與蒼生淚，悲喜予將問所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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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靈耳解呻喧，汝有病殘不得言。
長夜榻旁聞低喘，撫背慚談九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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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曾覺風有色，春夏秋冬勻彩墨。
東風如碧西風黃，最是北風看不得。
攜砂裹雪出玉關，吹落彤云天底懸。
羲和放馬吳剛死，白山黑水兩茫然。
鳳凰感此褪朱羽，化作子規(guī)啼如許。
一啼一逗旅人懷，寒煙殘翠下南浦。
南浦風來奇復雄，斜捲歸帆道路窮。
眼底生霧霧轉濃。
豈無新豐酒千鐘，下不能消繁霜鬢，上不能奪造化功。
摧心裂肺難為已，忽然思君入夢中。
連榻夜話三生事，茶煙輕飏落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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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聲動簾來，客榻猶泛舸。
明月瀉清輝，十年此定所。
往事天幕后，昔人皆道左。
舊愁況不復，如何為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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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鵡多斑駁，子何純顏色？
人云當亦云，子何悄不群？
池邊生綠柳，于子何所有？
胡為久凝眸，宛然不勝愁？
子趣吾所見，吾意復誰念？
使子出樊籠，可不在夢中？
夢中栩然蝶，何如此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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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身居北斗旁，清光不見淚淋浪。
偶聞片語秋風里，便托深思到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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瀝瀝春寒返水村，重衣空斂況黃昏。
何如沐雨潛山去，涼血冰心倘可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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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上月華流綠醅，北來風骨辟黃埃。
安期生本三山客，龐士元非百里才。
門外車輿自熙攘，胸中海岳足崔嵬。
陸沉無處不滔浪，小酌清吟未可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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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謝花開亦奈何，光陰一曲舊時歌。
詩情漸老人三十，長夜猶馀夢幾多。
久臥高床迷幻境，慵聞上客說春和。
個中真味詎能解，日下焚香祝夢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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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隱隱見江村，夢境每聞魚鳥喧。
隔岸桐花飛白日，連天蒿草對黃昏。
當年彈劍激弦響，往事聽簫啼袖痕。
來路重尋更無路，何如盲女近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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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葉帽兒輕，遮臉蔭成。
西瓜田里打哼哼。
蝴蝶飛來都不管，知了空鳴。
睡起已昏暝，小路斜橫。
搔頭迷眼往前行。
二十五年過去了，走走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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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帝挾胡還畏胡，廟謨如此已全輸。
從容李相終遺地，痛哭丘生獨向隅。
蔽世頻傳三字獄，吁天不見萬人呼。
逖琨人物今誰許，清淚都沾舊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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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眉細眼面有埃，驚疑鬼趣畫中來。
人評二字誠而懶，我覺半生倔且乖。
竊比幼安空健筆，自同老謝負寬懷。
何當一瀉天河水，洗卻紅塵禍與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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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夢知猶住，晤君人海潮。
情懷歸荏苒，兒女笑憨嬌。
木杪風初定，街沿雪未消。
斂衣又別去，只影入塵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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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劍森其廓，下視霓虹影。
如我亦獨立，身側人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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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經年行跡異，長歌痛哭皆隨意。
歸來竹葉如識儂，非相非空第一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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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星其上，光芒淡些。
江流其下，古鏡暗些。
辛夷吐芳，夜初綻些。
老枝虬然，指彼岸些。
街市燈火，紛燦爛些。
車馳人往，寧無散些。
山有骨，水有心，招之不來，發(fā)浩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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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一世辛，老猶撫其孫。
諸孫長大后，事祖分外親。
我亦荷慈惠，所慚未報恩。
去年歸省時，第一赴其村。
外婆拄杖迎，不顧已九旬。
衰邁未能廚，指揮烹雞豚。
又催疾市魚，市回問幾斤。
恐我奔波累，為我挾菜頻。
恐我不消化，囑我細咽吞。
又恐衣衫薄，握手試寒溫。
嘉我好讀書，責我猶單身。
“汝婚我已死”，言訖笑含嗔。
復指表弟言：
“小三已成婚。
萬事伊遜汝，唯此堪慰人。
今年接孫媳，明年抱重孫。
我老引不動，搖窩手可伸”。
聞此滿屋笑，盎然一家春。
此境猶在眼，此笑尚微醺。
倏忽外婆逝，新草已覆墳。
人謂臨訣時，外婆微憾存。
重孫未及抱，去意故逡巡。
昨日表弟來書牘，新得佳兒靈秀毓。
我知亦喜再叮囑，急報外婆墳頭菊。
外婆聞此將何如，我思外婆淚盈目。
是夜卻夢外婆笑，老老幼幼圍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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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雨如織，煙寒山水色。
清謳忽沉浮，幽絕簫與笛。
木葉滿云汀，所顧無人跡。
覓之入竹林，一片茫然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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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才發(fā)枝，路旁多棄兒。
敝囊裹舊襖，可憐如玉肌。
形容未足月，一啼甚哀之。
老嫗不忍看，看者心凄凄。
不知誰家女，我為長嗟唏。
料得籬落處，有人淚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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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依七圣問迷途，眼底河山自碧朱。
話到斯文同默默，連朝寒雨住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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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市井說悲欣，夜雨秋窗忽失音。
夢里方知真痛處，靈蛇銜火暗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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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醒猶自昧前塵，拾幻推心幻亦真。
絮語秋燈溫暗暗，寒車故道響轔轔。
泣痕已累夢相警，憐我何如卿自珍。
嶺表孤光薊門雪，天方崎路各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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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酒少年事，蹉跎忽至今。
消停風漸冷，契闊意何深。
送我歌三疊，感君耽一吟。
歸途月色滿，猶是故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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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村何似盡流徒，碧樹千門聽泣烏。
閑久犁同衰骨銹，淚多眼并野田枯。
窮途只合去桑梓，沃土尚堪生艾蕪。
但我愁思無處避，頻頻仰首望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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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散復夜闌，何堪聽鴉噪。
將去不去間，一葉下林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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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苗沾水嫩如黃，藕葉半張梔子香。
兒童不顧行人問，斜倚牛肩斗麥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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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逢堯舜憶子高，世事人情久逋逃。
青眼獨向長安子，冷公置宴堆饌醪。
我不解飲公畏法，空對酒兵困籠牢。
郁廠鷗廬慈且儉，遂令女兒專其豪。
子云之來何晚也，頓將滿座生滔滔。
談笑風中識長者，淋漓酒里慣老饕。
飲酣乘興西湖往，孤山隱隱伏巨鰲。
蛛絲拂面柳垂影，鯉魚撥刺響碧蒿。
蘇墳林墓在其麓，夜深儻聞狐貍號。
平生風流死何知，游魚脫釜況吾曹。
相逢為歡固草草，明朝各向江湖遨。
時在丙申六月望，燈昏月暈夜如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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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姓家奴射生子，井陘反戈襲逆胡。
左右天下如兩袒，天子賜姓官司徒。
盧龍魏博相勾斗，窮兵十萬民膏枯。
據州斂賦利其得，勒石紀功名所驅。
秦刻漢碑志不朽，以付職司戒嬉娛。
議郎書丹如臥虎，將軍伐石向飛狐。
碑成三丈人咸仰，上列神圣詠騶虞。
處仲符子惜無命，夜飲甘露曉不蘇。
封狼生貙德性似，下土不式成王孚。
君子之澤五世斬，矧彼諸將效竊鈇。
鉅碑斗字終何用，筆削嚴于斧鉞誅。
曠劫幾經人未重，道畔黃土沒其趺。
君不見平淮有碑磨滅久，遺文百世為道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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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樓擁崖岸，小園深溪谷。
夜沉風啞啞，履聲空往復。
曲徑延分岔，草繁梔子馥。
路燈散若花，飛蟲時一撲。
男女倚長凳，垂首靜郁郁。
手機映眉眼，昏濛寒星燭。
道遇流浪貓，停足相側目。
掉頭忽不見，夜色同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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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書欲探天下溪，前輩指示龍藏碑。
雄強五丁開蜀道，精妙春風吹鬢絲。
上攀鄭公及石門，下養(yǎng)褚薛皆孫兒。
點畫高古摹難到，對臨百遍猶棲棲。
筆山墨池始開朗，八法在心手自為。
廿年朝夕對拓本，提攜何啻友與師。
真形昔曾夢中識，倉促相逢淚頓揮。
額字猶完文半泐，閣闌幾經風雨危。
獵碣籀篆為砥礪，岣嶁字亡空留詩。
幸汝劫馀還倔強，斂衣再拜參其詞。
刀鋒模糊筆意在，猶將手胝心與隨。
看久欲去秋風起，慷慨燕趙歌其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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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窗深坐，低唱無人和。
細數前因云髻亸，凝睇城中燈火。
重逢欲卜金錢，擲來卻怕無緣。
不是芳心易結：
人叢幾度摩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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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巷深衢忘所歸，寒燈薄暈雪初飛。
有家天末庭蕪老，為客歲除風息微。
時棄命留心未死，負山填海夢終非。
舉頭西北垂云翳，卻對蒼茫自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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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窗聞瑟瑟，風葉似招魂。
老木疏枝勁，寒禽只影昏。
夜沈誰泣我，秋寂夢留痕。
忽省衣冠下，廓然無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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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湯北邙野，落落數鯨浮。
或道帝王冢，馀威不可求。
向人惟雜艾，無女住高丘。
夜氣蒼茫下，寒林鳥欲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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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江胡馬慣馮流，鳴鏑接兵國始憂。
時局無人非一日，江山有辱待從頭。
烏云不雨倍沉悶，赤子借光多遠游。
相忍制衡誰可忍，德宗肝膽最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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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屋兩三間，青田阡陌互。
平林遮遠山，別有不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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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元年真國恥，匹夫攘攘皆切齒。
靖康二年事誰知，幾書生死則死矣。
書生不死猶青春，國破人存自堅貞。
吳得一士能覆楚，楚雖三戶必亡秦。
嗚呼生歿氣遂折，國祚茍延何如滅。
黃河渡口疽發(fā)背，歲幣捐納西湖月。
西湖歌舞自千秋，有人又罪理想國。
早知理想非吾事，舉國一夢固已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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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曠兮清商，揚波兮搖黃。
河曲兮條麓，朱門兮高墻。
墟落兮石馬，碑碣紛兮連廊。
景行兮緩步，將有謁兮明堂。
入其門兮靜息，睹古畫兮如殛。
心搖搖兮何往，目迷茫兮五色。
恍有聞兮環(huán)佩，聲琳瑯兮周在。
雜椒桂兮清芬，有蕙芷兮孰采。
忽白云兮繚依，紛紫蓋兮飛馳。
彼仙人兮不我顧，勉從駕而容與。
若月落兮日將暾，辭洞府兮出昆侖。
禮服成兮心穆穆，擁翠輦兮乘玄云。
蒼龍驂兮白虎騑，赫山岳兮爛星辰。
既導之兮彼四禦，紛相隨兮儼帝君。
峨冕旒兮圓光吐，擁仙官兮立玉女。
奉山爐兮舉芝蘭，容惴惴兮紛何故。
香縹緲兮樂縈回，胡為顰兮蹙蛾眉。
將朝覲兮愉宗主，羌反顧兮哀其下。
俄魂歸兮蘇世，猶向壁以凝睇。
視五色之陸離，指黼黻兮垂帶。
望長天兮清秋，郁莽莽兮中條。
雁南征兮高舉，予唯悵然而夷猶。
亂曰：
維天之高，不可薄兮。
維地之載，不可脫兮。
仙之人兮，渺兮綽兮。
舊鄉(xiāng)擾擾，聊自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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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漸中酒，秋風卸曾有。
玄云漆玉棺，月桂或無朽。
燈影街心亂，墓道衍結構。
行人不相語，呼吸接塵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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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暮知君病，春正忽已殤。
初聞如未省，兀坐心茫茫。
恍憶初見時，青春正昂揚。
同室為兄弟，出入鴻雁行。
臥談作夢想，高歌肆洋洋。
江山在指掌，一舉騰飛黃。
及壯夢漸卑，君意轉謙詳。
舉債謀一室，妻兒飽稻粱。
廿年償其貸，踟躕向小康。
大限來何速，嬌女尚扶床。
貧弱無所養(yǎng)，去意總彷徨。
哀思卒未竟，瑣窗黯斜陽。
回身抱妻子，悲淚忍悽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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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感我真，遺我以孤寂。
萬籟俱歇后，悄然來胸臆。
如雪花飐水，如輕塵觸石。
宛然百骸脫，忽復當時憶。
閑過長安道，扶碑尋殘碧。
揚沙及垂云，茫茫動八極。
風從天上來，使我無處匿。
悲欣遽未名，中腸結不息。
斯感如重生，此際猶夙昔。
起視月泠泠，亙古照空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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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解脫非真解脫，枉言我道定空闊。
每開四萬八千目，前塵如雨飛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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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夢與君俱少年，空門獨影證潸然。
別時忽感淚猶燙，留得不完完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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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冰髡柳一年事，微雨長橋百歲心。
隔岸樓臺似無礎，昏昏燈影自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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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過冢萬松寒，冠劍石人朝未闌。
史筆謾譏天子賄，寡君知畏古今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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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時回首望西昆，玉手親曾種慧根。
別夢或遺千古怨，鄉(xiāng)心但與五云奔。
窮荒劫后訝歸鶴，沆瀣甘馀謝食豚。
見慣疑猜終不語，桃花故事美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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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壯千家皆背井，良田十處九拋荒。
殷勤唯有紅花草，伴著羸牛臥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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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fā)向秦中，君適入漢中。
秦嶺何郁郁，漢水長濛濛。
君歸我亦歸，車轍或錯綜。
嶺云化江水，人間有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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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潮初日海心來，為我兩開新世界。
天地鐘靈都在茲，江河底事分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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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不覺青葉盈，春去獨聞黃鳥鳴。
各有三分寥落意：
送春感舊望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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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十年逃網罾，卻從吾子到金陵。
噓云濡沫相忘若，青眼白頭再見仍。
卮酒文章隨大塊，夜城風雨集微燈。
明朝揮手洞庭去，浩水靈山共碧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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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農谷中已掩門，神農頂上尚黃昏。
遠山淡若前山影，新霧隨涂舊霧痕。
野樹遠參紅日色，歸心漫與白云根。
此身他夕風吹去，第一峰頭貯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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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處生涯倘可歸，此心不與古心違。
名山磊落招賢住，落葉蒼茫乘興飛。
寒澗深崖虛劍氣，高天厚土迫重衣。
言公碑上斯文漶，況與閑人共落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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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戰(zhàn)舌爭倏忽過，只今誰唱大風歌。
百年心事歸平淡，一樣悲歡逐逝波。
數碼何嘗干德賽，頭軀原未合獅駝。
啟蒙革命皆虛話，不抵金錢學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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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事可哀，椽筆憤中來。
治亂詩千卷，風云酒一杯。
王侯原有種，李杜豈無才。
賈子擅禽戲，儼然列禪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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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雁振寒翅，孤鳴奈夜何。
江湖極風雨，天地一蹉跎。
托命枯葭冷，連宵壯夢磨。
昔人心事老，麟鳳亦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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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蓋須臾論季昆，平生一諾在云根。
心鄰春水澄如洗，山望羅浮去若奔。
君試頤年學黃老，我宜隨世醉雞豚。
歡筵未徹承平事，更向南柯頌主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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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漸覺夜無何，不唱馮驩怨鋏歌。
游子心墳埋恨久，達人夢枕解憂多。
飛花著雨平添趣，曲徑臨風似轉和。
九十韶光看更盡，他朝何以祭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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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冠長佩去何年？
澤畔愁看日影燃。
歸棹云邊無盡水，落花渡口奈何天。
醉醒滋味問汀芷，清濁乾坤尋野蓮。
畢竟癡人今世少，紛紛名士學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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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疊水寒神所居，天荒地變此焚馀。
上方雄構夕陽小，遺世喬松暮靄疏。
古壁陸離窺虎豹，空櫥悄冷困蟲魚。
登臨唯與二三子，萬籟聲中對太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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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末法謝閑譚，但喜聞人說定盦。
奇絕何須入時眼，百年劍氣破煙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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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低天馬自骎骎，不語平濤海氣陰。
驀地風來雷共吼，喚醒秋士破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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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藤下鵲飛時，想見金風玉露迷。
歲歲銀河會誠渺，猶能勝我十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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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云接天壤，群山盡疲態(tài)。
老木亦頹唐，霜枝無馀黛。
北風肆其涼，傾倒琉璃鼐。
湖水暗不平，凝冰以為蓋。
伊我行乎此，落雪積冠帶。
未步亦飄搖，恍立鯤鵬背。
摶扶九萬里，茫茫溶大塊。
四顧盡灰白，澒?jié)鳠o色彩。
此境忽定格，千載與萬載。
不覺幻朱顏，不覺移滄海。
不覺生與死，于斯視野外。
非想非非想，主客漠相對。
我來前乎此，此誠何世界。
我來后乎此，世界豈我待。
自然抑自我，孰作歷史解。
因我獨立時，持以問真宰。
真宰悄無言，謐然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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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郢中澇，今年旱復加。
四月即炎蒸，飛蜢接走砂。
渠竭蘆蒿死，村頭棄水車。
禾苗插不起，客至猶蹇茶。
游子適還鄉(xiāng)，聞之亦呀呀。
斯處畔洞庭，昔日波無涯。
沃野三千里，依湖十萬家。
漁耕足自給，魚米亦堪奢。
日久人生眾，填湖堆石沙。
圍垸以為畝，群力競相誇。
天行一何健，循軌自不賒。
澤滿更溢出，人或為魚蝦。
十歲九泛濫，新田似鏈枷。
一旦無洪泄，日曝又鞭撾。
枉種不得收，劬勞何勞耶？
幾時順天理，使汝休嘆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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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憐神女立中宵，密雨侵檐故夢遙。
寒月孤燈同不寐，夜深照見浙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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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塵拜石久傳奇，一角樊城尚隱祠。
峴苑殘碑湮點劃，墨池古柏峻柯枝。
熙元日月胡能定，魏晉風華別有持。
天暮襄江寒靄漸，研山獨對立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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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漢水絕風塵，歸客清秋似早春。
鴻雁聲聲催晚稻，露珠點點染新芹。
巷頭白發(fā)相呼應，鄰里黃牛自覺親。
慈母念饑添灶急，稚兒驚起訝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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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水吳山遮幾重，疏狂竟許兩心通。
冰壺玉簟虛空月，淺草垂楊暗夜風。
羅襪來時唯自嘆，羽衣去日可相容。
此身錯是光陰客，更負伊人入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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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媧煉石處，剩有補天紋。
騏驥沫流赭，狻猊火聚云。
野荒人絕跡，天闊鳥空群。
明日祁連路，山風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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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紅共消渴，蕎綠每嘗鮮。
古道尋常事，近鄰三十年。
煙炊猶聚繞，親善永離捐。
唯剩門前樹，有時摩我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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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素馨涵，小院微酣。
明晨叫賣看花籃。
買去女兒頭上簇，別樣嬌憨。
飛雨又沾衫，旅夜何堪？
幸存馀洌供心龕。
好籍香魂成一夢，夢到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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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郁郁泛階除，眼底垂云未可噓。
一騎風流南渡后，廿年心緒北漂初。
祖鞭杜酒皆無分，呵壁浮槎總不如。
木色漸殘疏鬢冷，鳳兮聽罷更愁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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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云枕上去堂堂，身外乾坤入野望。
末世文章留寂寞，綴天星斗思琳瑯。
郊原久曠行人影，夜氣猶鐘落月光。
漫啟瑣窗驚宿鳥，小樓一角破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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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葉似生涯，臨風忘所之。
斯文如有命，我輩竟何為。
落日千山沐，荒途一歲遲。
天低人不見，俯仰益凄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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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學偏冷，希古正人心。
懷抱終難致，哀榮何足矜。
靈光逝魯殿，木鐸邈馀音。
時在太平暮，槐花落滿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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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情懷未化灰，雙鬟綽約夢中來。
歌傳天意憐幽草，淚下春心覆野苔。
月落空留銅雀怨，風流已絕木雞呆。
多君錯把思無限，萬里遙為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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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秀荒園淥水前，銷魂最是杏花天。
長歌倦客停云嘆，早去英雄射日年。
末世悔居唯避地，故人羞見坐求田。
遣懷登閣漫郊望，黯黯斜陽裊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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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邊清夢故來遲，臥聽斜風拂大旗。
銀燭心情沉暗夜，金瓶消息謝明時。
未能靈筮察詹尹，豈望覆舟容伯夷。
涕淚平生堪愧怍，縱橫不到峴山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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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狂士眼，雷警定公詩。
儻證今朝事，讀之猶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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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鑄管城安可投，鋒寒光爍似吳鉤。
寫人寫鬼都無忌，后世知予不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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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當如漢太史，以血濡毫述幽旨。
不然亦為黃摩西，忽哀忽怒發(fā)狂死。
摩西絕艷逼天神，飲浪吞風大海濱。
淮左名流爭下拜，江東馀子是前身。
少年意氣耽花酒，來往吹簫與屠狗。
蘇小墓前誦鬼詩，維摩峰下尋狐友。
外通歐美內諸經，電眼掃書如掠鷹。
倉頡曾聞粟雨下，釋迦一笑煙云輕。
每恨此生逢慘變，功名冷落更無念。
巨筆唯描影事詞，深心微托藝文卷。
忽聞江夏起雄師，收拾陰符欲助持。
騏驥高騰天不許，鯤鵬中路力難支。
困蹇何堪四立壁，幽思積結成心疾。
狂歌痛哭哭漸泯，從此齊門歸大寂。
齊門大寂斷回音，但有舊書稍可尋。
我住長安三百日，閑來偶得膏蘭吟。
啟扉恍有人相對，短發(fā)毿毿披項背。
負手低哦月影移，揮毫急寫燈花碎。
寫罷捶幾涕泗漣，亦驚亦痛若狂顛。
不眠更舞無雙劍，非想還參第一禪。
有時把酒酹寰宇，衣袖風中自高舉。
悲嘯一聲不見蹤，闔書但聽蟲低語。
我聞上古有畸人，思接鴻鈞驁不馴。
群氓不解唯稱癔：
彼莊彼許彼靈均。
又聞國士皆尊我，顏斶命君君曰可。
諸家孰料素王心，一旦盡銷秦帝火。
秦帝雖亡厄未休，復鉗其舌換其頭。
于今治術猶相近，從此文人少自由。
來者以之皆不足，不為賈玉即甄玉。
阮生本性罹非刑，李贄童言遭死獄。
摩西奇想似三閭，兼好放言如卓吾。
世態(tài)人情劇相迫，不因狂死更何如。
一死君誠蛻大難，我來更見人心散。
由我溯君幾思潮，心緒百年歸澹澹。
百年我知黃摩西，重過百年孰我知。
死水碧深春又到，乾坤莽莽尚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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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殺伐歸，獨與禪師友。
長夜一局棋，蕭閑二衰叟。
斯人奄物化，伽藍為隴畝。
唯茲一浮屠，相接千載后。
黃葉覆臺基，檐端生麥莠。
磚墻飽風沙，摩之礪人手。
寒日射飛塵，歷歷透窗牖。
石欞折幾處，碣文竟何有。
無語繞三匝，顧我亦速朽。
歸途熟柿落，村院聞雞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