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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雙星有常處，夫為牛郎婦為女。
東西相望自年年，只隔天津一泓許。
耕田匪易織亦勞，不得從容相慰語。
傷心一掬淚如珠，灑向人間作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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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臨流水縈紆，門對青山突兀。
四時風(fēng)月云煙，總是吾家舊物。
但知安分休休，不作書空咄咄。
且喜盈樽有酒，何羨滿床堆笏。
君不見朝來檐日暖融融，笑看梅花坐捫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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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晚江鄉(xiāng)雪盈尺，小齋不禁寒氣逼。
先生獨臥不成眠，兩腳渾如水中石。
今宵何幸得溫溫，伸去縮來隨意得。
非關(guān)被底別藏春，深藉湯婆有余力。
此婆生來名阿錫，紡織無能有潛德。
緘口何曾說是非，謀身不解求衣食。
寂寂無聲伴到明，不作驕癡取憐惜。
君不見此婆有妹名青奴，骨格玲瓏如姊默。
不容暑氣侵肌膚，亦與先生舊相識。
只因寒暑不同時，棄舍塵中倚空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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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五年甲戌歲，正當(dāng)南畝耕耘際。
忽然驟水漲江湖，洶涌浩漫良可畏。
更堪滂沛雨兼旬，大岸小塍俱決潰。
田家男婦奔救忙，力竭氣窮無術(shù)備。
沉灶產(chǎn)蛙雖古聞，今實見之非漫記。
東鄰西舍咫尺間，無舟不得相親慰。
況逢缺食方阻饑，女哭兒啼割心肺。
哀哉此情當(dāng)告誰，上有青天下無地。
悲凄喑嗚無一言，兩眼相看只垂淚。
官倉儲積豈無粟，有司吝出牢封記。
千年汲黯今無人，誰與皇家壯元氣。
縣宰懼難佯風(fēng)顛，飽食閉門經(jīng)月睡。
一朝謀定人不知，半夜攜金遠逃避。
郡侯坐視付不知，但挾娼優(yōu)日酣醉。
徇私掘去抵湖堰，橫流自此無能制。
甫差周倅問疾苦，攫去白金如土塊。
府公唯責(zé)舊負逋，不問蒼生問魚帟。
按察徒懲小小疵，曲徇鄉(xiāng)情舍奸弊。
便宜太保幸見臨，香火滿城人鼎沸。
群奸媚事靡不為，溷浴都將布衣纟罽。
令行雖僅免輕徭，薪米從茲價增倍。
勸諭賑給浪得名，偽錢糠秕成何濟。
雖擒妖人許道師，多少無辜枉遭累。
一夫一婦皆王民，鼓弄如何等兒戲。
昨來輕發(fā)激變語，聞?wù)咧两癃q戰(zhàn)悸。
功能人茍得專殺，法律底須存八議。
萬一有失忠義心，宵旰深憂豈微細。
乃知不學(xué)無術(shù)人，隘陋終同斗筲器。
婁城老卒張文翔，不忍憸邪肆欺蔽。
片言出口禍即隨，從此無人觸奸吏。
只今所在皆兇荒，未必不繇斯道致。
朝廷若不懲此曹，無日可回天地意。
嗚呼！
我民今年性命已難保，明年豈有全生計。
老夫殘喘不足惜，橫死深哀后生輩。
昨夜虛齋聽雨眠，轉(zhuǎn)輾不能成一寐。
起來賦得民情詩，惠政思君錄相寄。
右拙作奉寄彥文布政賢侄相公，庶幾得審鄉(xiāng)曲真情，非敢招人過也。
此輩無活人手段，但有殺人手段，是詩萬勿示人，毋使老拙復(fù)作張文翔也。
然老拙餓死有日，恐不久于世，他日歸省之余，幸致一樽酬我于溝壑中耳。
是年六月望日，因人便書此以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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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卜筑吳城曲，剩種梅花繞吟屋。
自期歲晚供詩料，豈慕平泉與金谷。
花開時節(jié)天正寒，雪花亂灑迷林巒。
杖藜引鶴飽幽玩，不與梨云同夢看。
歸來袖手寒窗坐，石鼎有茶爐有火。
神交不覺兩忘情，誰是梅花誰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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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千重復(fù)萬重，少年相別老相逢。
春風(fēng)亭下一杯酒，山色不如人意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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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富貴號無前，屈指繇來未百年。
好事主人金粟老，能文館客鐵龍仙。
歌兒舞女花間席，茶灶筆床湖上船。
今日我來都不見，數(shù)家田舍起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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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見浮云飛出山，暮見浮云飛入山。
浮云自是無心物，郎既有心胡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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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富貴號無前，屈指繇來未百年。
好事主人金粟老，能文館客鐵龍仙。
歌兒舞女花間席，茶灶筆床湖上船。
今日我來都不見，數(shù)家田舍起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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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瑛舊宅綽山前，父老猶能話昔年。
樓閣儼如真洞府，主賓渾似小神仙。
花時不絕笙歌宴，門柳常維書畫船。
肯信只今無片瓦，平蕪漠漠鎖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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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村二八張小姑，鬢發(fā)油油如漆烏。
朝朝不惜五更起，對鏡千梳并萬梳。
爭似吾家阿奴禿，落落數(shù)竿刪后竹。
一生不費膏沐資，日出酣紅睡方熟。
君家有婢亦如此，何幸少年猶有齒。
夜寒聊取代湯婆，殊勝當(dāng)年玉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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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樹離離映夕暉，水天空闊雁高飛。
扁舟一個輕如葉，常載先生半醉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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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之青如佛頭，白云化作寒泉流。
世間塵土飛不到，眼中景物俱清幽。
若人自是好靜者，豈非五柳先生儔。
每托琴樽寫高興，脫屣樂從魚鳥游。
卻笑時人苦不達，漏盡鳴鐘猶未休。
君不見小虞塘西玉峰下，一庵已遂吾菟裘。
共論心事肯相過，斗酒當(dāng)為山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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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瑛舊宅綽山前，父老猶能話昔年。
樓閣儼如真洞府，主賓渾似小神仙。
花時不絕笙歌宴，門柳常維書畫船。
肯信只今無片瓦，平蕪漠漠鎖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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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見浮云飛出山，暮見浮云飛入山。
浮云自是無心物，郎既有心胡不還。
